我跟五任富二代男友学了5项技能，本想征服富一代，却出了岔子
茨威格说：“她那时候还太年轻，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，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”每一段恋情，于我而言，都像是一场独特的旅程。
无论长短，总能收获独属于我的成长。
和初恋相伴的日子里，我慢慢懂得了如何沉浸于歌剧那如梦似幻的魅力之中。第二段感情时，我成功叩响了高尔夫运动的神秘大门。第三任教会了我如何精准地品鉴牛排的优劣。第四任让我看懂了足球赛场上那些复杂的战术与激情碰撞。至于前任，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光，让我的法语足以应对日常交流的琐碎。从他们身上，我深切地明白了一个道理：命运所给予的一切，暗中都有着相应的代价。你们是否曾幻想过，当富二代和富一代同时出现在你的生活中，且都有机会与之交往，你会怎样抉择？此刻，这样的难题就实实在在地摆在了我的面前。当然，这难得的机遇，是我多年来处心积虑、步步为营，在恰当的时机努力为自己赢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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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错，我就是别人口中的“绿茶”。
我叫蒋渊渊，今年二十七岁。研究生毕业之后，我踏入了深圳一所高校，成为了一名行政人员。
消息传出，朋友们几乎都惊得合不拢嘴。我心里清楚，他们没说出口的话是：“在深圳这个消费高昂的城市，你怎么没去企业，反而选了事业单位？”他们觉得，以我的条件，在事业单位工作有些格格不入。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。我来自农村，对于我来说，赚钱本应是首要任务。然而…… 在许多外企里，除了保洁阿姨和保安小哥，其他员工清一色都是重点大学毕业。北京海淀区那些望子成龙、望女成凤的家长们，孩子能考上清北都成了寻常事。前阵子因为疫情，不少北京人每天上班八小时，通勤时间却长达四小时的事也传得沸沸扬扬。对于出身平凡的女性而言，一线城市就像一个手段高超的负心汉。无论你颜值多高、学历多出众、工作多拼命，只要人生没有奇迹发生，它最多和你谈一场恋爱，却永远不会考虑与你共赴婚姻。在一线城市打拼的人，有多少人每日起早贪黑，早已忘记了下班时夕阳的模样？我之所以不选择企业，就是因为一线城市的内卷太过激烈。我除了工作，也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。我很清楚自己的工作能力，从未幻想过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在深圳扎根立足。所以，当众多女孩还在纠结“是找一个家境一般但真心爱自己的男人，还是找一个对自己冷淡却家境优渥的富二代” 时，我却从未有过这样的纠结。因为我的答案，一直都很明确：富二代。来到深圳后，入职没多久，我就和同事王玥熟络了起来。王玥是土生土长的深圳本地人，家境富足，做事有些慵懒，为人单纯善良。我立刻察觉到，她是一个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人。我刻意在工作上多次帮她解决难题后，她果然把我当成了贴心闺蜜。当她得知我单身时，马上说要给我介绍对象。她要介绍的人叫杨镒，二十七岁，长相中等偏上，也是深二代，在某知名银行工作。他热爱文艺，常常出入博物馆、艺术馆和剧场，同时还热衷于潜水和改装车，是王玥的高中同学。王玥当时是这么形容的：“他家超级有钱。要不是我对他没感觉，早就自己行动了。”杨镒初次见到我，就被我吸引住了—— 这绝非偶然。在吸引富二代这件事上，我可谓费尽心机。早在刚来例假不久，我就把自己原来的名字蒋丽改成了蒋渊渊。进入大学后，当和我家庭条件相仿的同学还在图书馆、食堂等地辛苦勤工俭学时，我已经在 4S 店当实习生赚钱了。为什么呢？因为有钱人很少有对车不感兴趣的。与人交往，总得有共同话题，不是吗？大学四年加上研究生三年，我有针对性地选修了艺术类和心理学相关课程。选前者是为了提升自身气质，而选后者并非为了成为心理医生。我是想借此更好地操控人心。尤其是在弄清楚原生家庭那套理论后，在必要时投其所好，谈恋爱简直如有神助。没错，我的每一任男友都是富二代。在和每一任男友相处的过程中，无论时间长短，我都能学到一项新技能。和第一任在一起，我学会了欣赏歌剧。和第二任相处，我初步学会了高尔夫。和第三任，我掌握了品鉴牛排的技巧。和第四任，我看懂了足球比赛。和前任在一起时，我的法语能够应付日常对话。我还记得，在巴黎卢浮宫附近，我用法语向法国人问路时，前任那惊喜得发光的眼神，他说：“渊渊，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？”我只是微笑，未作回应。对于每一任男友，我只说父亲早逝，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，我排行老三。但我从未告诉过他们，其实我原本还有一个小我一岁的妹妹。因为小时候家里实在太穷，只能把她送给隔壁村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妇收养。据我妈说，当时她本不确定要送走我们中的谁，只是家里人都觉得我漂亮又机灵，所以留下了我。我和杨镒见面的地点定在了美术馆。见面之前，我花了整整一周时间复习艺术史和汽车改装原理。见面那天，我穿上一条简约的黑色修身礼服裙，再涂上 Dior 999 口红，瞬间让整个人光彩照人。最重要的是：我穿上了一整套黑色内衣裤。自从上大学起，哪怕再穷，我的内衣裤也都是成套的—— 这并非意味着一定会发生什么，只是我时刻都要做好准备。我做足了准备。看展时，他提到的野兽派、立体派、达达派、波普艺术…… 我都能或多或少地接上几句，还能提出相关问题向他请教。得知我在 4S 店实习过，我们很自然地聊起了车。他的眼中不时闪烁着惊喜的光芒。逛了一下午，看完展，吃完日料，我们准备分别时，他眼中明显流露出不舍之情。“你是我遇到过的最特别的女孩。” 他感慨道。我纠正他：“不是女孩，是妇女。”他明显愣了一下，随后笑了起来。“不是套路，你真的是我遇到过的最特别的女孩。” 我们刚分开，我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。也许他没有套路我，但我却套路了他。他的反应，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。面对男人，女人不必无所不知，但也不能一无所知。女人一知半解，最容易和男人找到共同话题，还能让他们自我感觉良好。我发了一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：“好久没这么开心了”，还配上一个比心的表情。瞬间，一个赞出现了。我点开他的微信头像，把他的标签存为“大鱼”。一个对自己有清醒认知的“绿茶”，一定会精心管理自己的微信好友。一开始，我只设置了男一组和女一组。后来觉得这样的分组过于简单，男组应该再细分。于是男一组里，又分成了鱼一组和非鱼一组。再后来，鱼一组里，又分为大鱼一组和小鱼一组。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，大学时交往的前男友们，都在半死不活的鱼组里。而死鱼组，则属于那些又穷又丑，我明确拒绝后还纠缠不休的屌丝。我从不拉黑男人。很多女生说起“绿茶” 都义愤填膺。从心理学角度看，这些女生如此讨厌所谓的 “绿茶”，其实是嫉妒 “绿茶” 强大的性吸引力吧？嗯，一定是这样。
自那次展览过后，我们又私下相约出去了几回。
一起潜水，感受水下的静谧世界；玩剧本杀，沉浸在烧脑的剧情里；还打了真人 CS，体验紧张刺激的对战。
一来二去，我和他之间，那种暧昧的氛围愈发浓烈，彼此心里都清楚，关系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。
读书的时候，听室友们热烈讨论男人说这话、做那事意味着什么，女人在那种情况下又该如何应对。每当这时，我总是在心里暗自冷笑。
在我看来，对付男人，根本无需刻意谋划言辞与行动，当氛围恰到好处，随机应变，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。
一天夜里，我已经躺下准备休息，杨镒发来消息，说他就在我家楼下，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海岸公路兜风。
我稍作思索，翻身起床，换上一身合适的衣服便出门了。
杨镒的车开得风驰电掣，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。
我坐在副驾驶座上，凑近他耳边，轻声撩拨：“再开快些，再快一点！” 我的话语里，暗藏着双关的意味。
下车后，他当着一众车友的面，紧紧抱住我，两人忘情拥吻。
我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，故作嗔怪：“别以为一个吻就能代表什么。目前，你不过是我的一个朋友罢了。”
“只是朋友吗？” 他似乎对这个界定不太满意。
我假装犹豫了一下，说道：“最多…… 算是好朋友吧。”
说着，我踮起脚尖，出其不意地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，而后命令道：“送我回家。”
只有那些傻女人，才会一味地故作矜持。
真正深谙男女之道的女人，既要懂得释放魅力，尽情去“浪”，浪完之后，再装出一副娇羞无辜的小白兔模样。
很少有男人能抵御这种套路。
虽说这次是大晚上他约我出来，我也主动撩了他，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就一定要发生什么。男人的心思，偶尔吊着，反而会让他们更加上心。
他的心思，就这样一直被我巧妙地吊着。
直到我生日那天，他送了我一只玫瑰金的卡地亚手镯，还有野兽派的旋转音乐告白兔。
我明知故问，一脸懵懂地问道：“这是什么意思呀？”
“做我的女朋友吧。” 他一脸深情地看着我。
这套路虽说老套，但我却很受用。
我从小就无数次对着镜子练习表情管理，此刻的我，想必笑容甜美，还带着丝丝妩媚。我用撒娇的语气说道：“就给我过一次生日，就想把我骗到手呀？”
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，调侃道：“到底是谁把谁骗到手了呢？”
当晚，在浪漫氛围的渲染下，在他那每平米将近十万的精装修公寓里，我们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亲密关系。
之后，我还饶有兴致地用他桌上的电脑玩了几把《王者荣耀》。
第二天，还不到七点，我便洗漱完毕，出门离开了。
七点之前的深圳，道路基本畅通，不堵车的深圳，难得让我觉得这座城市，似乎也没有平日里那般内卷。
坐在公交车上，我顺手给杨镒发了一个五块二的小红包，还附上一句调侃的留言：“P 友费。” 我几乎都能想象到，他醒来看到这条信息时，脸上会露出怎样有趣的表情。
果不其然，一个小时后，他回复我：“今天争取让你给我发五十二块的红包。”
就这样，我们正式热恋了。
大家总觉得富二代生活在云端，不食人间烟火，实则不然。
我们和大多数情侣一样，除了去体验那些刺激好玩的项目，也会一起逛商场，挑选心仪的物品；一起下馆子，品尝美味佳肴—— 只不过我们消费的档次更高些罢了。
上星期，母亲意外骨折，姐姐和哥哥接连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。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，再想想下个月即将到期的房租，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经济上的捉襟见肘。
杨镒对我确实出手阔绰，可他再大方，也不会直接给我现金。我也不想把他送我的东西拿去变卖换钱，那样做实在太掉价了。
我咬咬牙，给家里转了两万块钱。
上班的时候，我无意间跟王玥提起母亲骨折的事情，半开玩笑地说：“杨镒非要给我钱，我没要。
下班后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挣点外快呀，我真不想做那种不劳而获的女人。” 王玥思索了片刻，问道：“你真打算做兼职？”
我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就这样，我结识了付锐山，他是王玥父母的朋友。
原来，付锐山和他妻子平日里工作都异常忙碌，常年不在家，他们的女儿需要请一位家庭教师辅导课后作业。
我心里还有些犹豫，王玥笑着说道：“我们部门的沈小辛早就给付叔叔的女儿当家庭教师了。”
我颇感意外，沈小辛？那个来自十八线小县城的三十三岁大龄剩女？
她留着刘胡兰式的发型，昨天上班时，她穿着一双白袜子，搭配浅蓝色衬衫、百褶裙和黑色方头皮鞋，那装扮，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，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民国时期的女学生了？
“她教什么科目呀？” 我强忍着内心的不屑，淡淡地问道。
“教油画。她学油画学了好多年呢。”
“那她怎么不顺便辅导小姑娘的作业呢？”
“你从来不看她朋友圈的吗？” 这回轮到王玥惊讶了，“她只在周末给付叔叔家的妞妞上课，平时她都忙着下厨做好吃的犒劳自己呢。”
我点开沈小辛的朋友圈，果然，里面基本不是晒她的画作，就是晒各种美食。
我之前之所以没留意到她发的朋友圈，估计是每次都快速划过她发的所有内容了吧。
付叔叔请我们几个女孩吃自助。
我思量再三，选了一身纯白泡泡袖复古收腰连衣裙，搭配小白鞋，嘴唇上浅浅刷了一层橘色染唇液，脸颊也淡淡地扫了些胭脂，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又充满活力。
像杨镒这样的年轻男人，或许更容易被性感的大红唇迷得神魂颠倒，而老男人往往更钟情于又纯又欲的女孩。
王玥向付锐山介绍我时，我明显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。我落落大方地坐下，快速扫视一眼，便注意到他微微突出的肚腩，目光再移到他脸上，那明显的法令纹也无法忽视。不过好在，他的发际线还算正常。
王玥和沈小辛一口一个付叔叔叫得亲热，我却没有随声附和。
付锐山看向我时，我清晰地称呼他为付总。付锐山笑盈盈的，也没有纠正我。
沈小辛见状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，也跟着改口称付总。王玥倒是毫不在意，依旧按自己的习惯称呼。
这份家教工作给出的工资相当可观，高到甚至让人萌生辞去现有工作，专职做家教的想法。
我半开玩笑地说道：“付总，这工资开得这么高，您这是在扶贫吗？”
付锐山哈哈大笑，说道：“因为你值这个价。” 随后又正色道，“我做生意，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。”
饭后，我满心疑惑地问：“付总看起来年纪不小了，怎么女儿才上小学呢？”
王玥解释道：“他其实也就四十来岁，按年龄我不该叫他叔叔，只是因为他和我爸有生意往来，两人成天称兄道弟的，他们都让我叫他叔叔。”
原来付锐山只是长相显老罢了。
吃完这顿饭，我打电话告诉杨镒，工作日下班后没法陪他了，因为我要去挣钱。
“为什么呀？” 他听起来很不高兴。
我没有跟他闹情绪，心平气和地说：“因为我想做个独立女性呀。” 其实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。不过我的心理学知识又派上用场了，在句子前加上 “因为”，听话的人往往就会真的以为这是原因。
果然，杨镒信了，说道：“也是，我确实不喜欢不上进的女孩。”
其实，我更希望他说：“就算你不做独立女性，我也一样爱你。”
就在我短暂走神的时候，又听他说：“周末我们家有聚会，家里人想见见你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颤。
我和初恋，就是在见家长这一步分道扬镳的。
我心里很清楚，在婚恋的这场博弈中，我的家庭，始终是我的短板。有钱人，总会以一种看似礼貌，实则冷漠高傲的态度，审视那些不属于他们阶层的人。初恋当时为了让他家人接受我，给我买了一整套名牌，结果换来他妈妈一句淡淡的：“不属于你的东西，就别勉强往身上套。”
从那之后交往的男友，都没能走到见家人这一步。
我没想到这么快，就要去见杨镒的家人了。
到了约定那天，我刻意打扮得格外朴素。全身上下，没有一件衣服是大牌。我连妆都没化，只涂了一层隔离霜，便素颜出门了。
杨镒看到我时，一脸惊讶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，说道：“渊渊，你今天太美了，不过跟平时不太一样。”
我微笑着说：“这就是真实的我呀，今天我还想着帮阿姨做饭呢。”
杨镒欲言又止。
到了他家，我瞬间明白了他为何欲言又止。哪里轮得到我下厨做饭呢？他们家请了两位阿姨，一位负责做中餐，一位负责做西点。
杨镒的父母淡淡地跟我打了个招呼，随后，我被安排和他的几个表妹坐在一桌。没有想象中对我衣着的评头论足；没有预想中对我和我家庭情况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尴尬追问；但也没有常见的对我颜值和身材的恭维夸赞。
什么都没有，一切都显得那么平淡。
他的表妹们一开始抱怨疫情让她们没法出国旅游；后来又开始聊起打高尔夫的各种心得。
她们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，没有一个人哪怕是虚伪地跟我说上几句话。
而杨镒，似乎也忘了我是他女朋友，只顾着和家里人热火朝天地聊天。
当晚，我发了一条动态，这条动态设置为除了杨镒，其他所有“备胎” 都可见。
“从未有过的委屈，哪位过来人能开导开导我？” 还配上了一张我泫然欲泣的美照。
这下，鱼塘里的“鱼” 基本都活跃起来了。
一时间，我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。
这就是作为一个深谙此道的“绿茶”，在感到委屈时，能收获的慰藉。
我没有回复任何一条消息，只是在半夜，又发了一条：“抱歉，没法一一回复，谢谢大家给我的关心。”
没想到，这条消息发出不到一分钟，付锐山就私信我，问我发生了什么事。
我告诉他，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详说。
认识付锐山快三个月了，我却一直没有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。
每次见到他，要么是在给他女儿辅导作业，要么是一起吃饭。而且一起吃饭的时候，他必定会叫上王玥和沈小辛。只不过，王玥只来过一次，后面每次都说有事来不了。
付锐山是我有史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让我捉摸不透的男人。
如果他对我没意思，为什么每次见面后，总会时不时在三更半夜给我发微信、打电话？
特别是，当他知道我兼职当家教是因为母亲骨折缺钱，还执意要送我一大盒磨好的三七粉。
前两天得知我姐姐来看我，他还非要安排人去接机。
多年的经验告诉我，男人对女人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热情，只有别有用心的讨好。
我从来没见过付锐山的妻子，这点让我很是纳闷。在大多数家庭里，不都是妈妈负责孩子的学习吗？
这一切，都显得太反常了。
从王玥那儿，我得知付锐山和他老婆的公司分别开在不同地方，这使得他们常常聚少离多。我又从付锐山女儿那儿旁敲侧击，经过几次打听，心里有了推断：所谓聚少离多不过是个托词，实际上他们已经分居两年了。如此看来，付锐山对我百般殷勤，多半是在为自己找下家。可要是他真对我有意思，为啥每次见面都要约上沈小辛呢？就说那天，他在我们四个人的小群里问，天太热了，需不需要来接？王玥向来有事来不了，我表示不用接，自己能去，沈小辛顺势说麻烦付总了，紧接着付锐山就亲自出门去接人了。那天吃的是羊排，让人意外的是，竟是付锐山亲自下厨做的，味道相当不错。沈小辛懂烹饪，每一句夸赞都说到了点子上。我最讨厌做饭，完全插不上话，只能全程挂着淡淡的微笑。吃到最后，付锐山一高兴，把冰箱里剩下的羊排都送给沈小辛了。这真让我摸不着头脑，他到底是喜欢我，还是喜欢沈小辛呢？又或者，对我们俩都有意思？自从在杨镒家碰了一鼻子灰后，我们之间的关系渐渐冷了下来，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减少了见面的次数。这天看完话剧，听他滔滔不绝地发表对表演、舞美、灯光的种种见解，我耐着性子扮演一个忠实听众。突然，他的电话响了，对方让他发个什么信息过去。他正在开车，便让我帮忙回复。我找到那个人的姓名，把该发的信息发了过去。就在退出微信的一瞬间，我好像瞥见了几个字：「我是不可能给她名分的」。直觉告诉我，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我。刹那间，我只觉得全身血液直往脸上涌。我强忍着，才没当场发作质问他。杨镒去冲凉的时候，我假装玩《王者荣耀》，悄悄打开了他电脑上登录的微信。从第一次跟他回家起，我就知道，他电脑上的微信总是处于登录状态。而他谈论的人，千真万确就是我。他最后几句话是：「我不想让家里人不高兴。就算她意外怀孕逼婚，把孩子生下来，我也不会娶她回家。她最多，就当个小。」我的手颤抖着，关了好几次才把屏幕关掉。当晚，我没有大吵大闹。我压抑着情绪，躺在他怀里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自己的情感经历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初恋妈妈的轻蔑，还有杨镒家人的冷漠。我冷冷一笑，杨镒，你也太自以为是了。都什么时代了，就算我不嫁富二代，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你当偏房吧？这是我来到深圳后，心情最为沉重的一个夜晚。如果说之前我还自欺欺人，对杨镒抱有一丝幻想，那么到了现在，我必须为自己谋划退路了。微信列表里的一个个头像在我眼前闪过，最后停留在付锐山那张法令纹明显的脸上。像是心有灵犀一般，我收到了付锐山发来的一条微信：「渊渊，我老婆出轨了。」我惊讶得差点从杨镒怀里跳起来。我正琢磨着怎么回复，紧接着又收到一条微信：「我离婚了。」虽说我早就察觉到他们的感情名存实亡，但真听到他离婚的消息，还是难掩惊讶。好消息是，之前我对付锐山种种举动的疑惑，对他动机的猜测，在收到这条信息后，全都烟消云散了。这条信息直白得很，但凡有点心思的女人都能明白，他这是在向我抛出橄榄枝。我瞬间想通了。
付锐山每次见我都约上王玥和沈小辛，不为别的，就是为了掩人耳目。毕竟，我和沈小辛都是王玥介绍给他认识的。就算有熟人问起，他也能轻描淡写地说，大家不过是一起吃个饭而已。他不单约我，十有八九是怕万一事情不成，丢了面子。我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出路。论年龄、身高和长相，杨镒更胜一筹；
论经济条件，付锐山和杨镒父母不相上下；
论家庭复杂程度，付锐山有前妻和孩子，稍显复杂；
论性格，付锐山低调沉稳，杨镒简单高调。把这些方面一一比较，似乎杨镒略占上风。
可再仔细想想，付锐山虽说又老又丑，还有那段无法回避的过去，但他多半不会像我之前交往过的富二代男友们那样，对家里人言听计从。他有自己的主见，能掌控局面。因为他不是富二代，而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。我几乎想了一整晚。天刚蒙蒙亮的时候，我下定了决心，给付锐山发了一条暧昧的信息：「新的故事又要开场了，只是不知道女主角会是谁呢？」杨镒醒来时，丝毫没察觉到一整晚我经历了怎样的内心挣扎。他像往常一样亲吻我，温柔地说着情话。可悲的是，即便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娶我，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，可我还是被他挑起了最原始的冲动。这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亲密接触。一切结束后，我含着泪对他说：「我们分手吧。」他试图挽留，非要我说出原因，还质问我：「是不是找好下家了？」我冷笑着，心想，你都打算让我当小了，还有脸问我原因。我强忍着骂人的冲动，眼泪慢慢涌上眼眶，把语气拿捏得既气愤又委屈：「我的下家就是我自己。认识我这么久了，你还不了解我吗？我谁都不靠，只靠自己。」他显然不信。我只好使出杀手锏：「镒镒，你得明白，我再爱你，也不可能毫无底线地妥协。我无意中看到了你和朋友的聊天，我是绝对不会当小的。」说完，我低下头，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。他的脸色瞬间变了，自知理亏，然后抱住我，开始各种解释。我把情绪酝酿得恰到好处，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，缓过神后，我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，一边用伤感的语气说：「没有家人的支持和理解，得不到家人的祝福，就算我们走进婚姻，也很难幸福。人生已经够艰难了，何必在感情上再给自己增添痛苦呢？」「分开，是为了让我们都能遇到更合适的人。」「虽然我们不能一起生儿育女，但你要知道，你在我生命中，永远是浓墨重彩的一笔。」他痛哭流涕，说自己对不起我，给不了我幸福，就算分手，我也永远是他妹妹，他会永远守护我。哼，男人的话要是能信，那才怪了。看他今天的反应，我最多只能相信，他在我这里的标签，从「大鱼」变成了「半死不活的鱼」。在内心深处，我比谁都想跟他撕破脸，闹个你死我活。不过，作为一个有分寸的绿茶，我时刻提醒自己：没必要跟还有利用价值的异性闹僵。就这样，我们和平分手了。其实，就算没有付锐山，我也会和他分手。因为和他在一起这么久，我什么都没得到，一无所获。
若打算钓一条珍稀的白鲸，那必然得将所有细节都考虑周全，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。
要不要修复处女膜这个问题，在我脑海里盘旋了许久。
像付锐山这般阅历丰富、历经沧桑的人，或许不会太在意这层膜。
但有了它，就如同考试时答对了最后一道附加题，总归能为这段关系增添一抹别样的光彩，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。思索再三，我还是决定去医院预约了手术。两周的时间转瞬即逝，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我期望的方向发展，万事俱备，只欠东风。
王玥得知我和杨镒分手后，还贴心地安慰了我许久。面对她的关心，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：“我们对未来的规划不同，想要的东西也不一样。不过，还是彼此祝福，心怀感恩吧。”我瞒着所有人偷偷去做了手术，术后调养休养了大概一周。那段时间，大家都忙，只有沈小辛相对有空，这也导致付锐山在群里组织的两次聚餐都不得不取消。我心里有些不踏实，特意询问沈小辛：“我们没时间去，你自己也可以去和付总吃饭呀。”沈小辛听到这话，脸上忽然泛起一抹羞涩：“我一个人去，总觉得不好意思。”嗯？这是什么情况？我装作不经意地说道：“付总是玥玥爸妈的朋友，对我们来说，就像长辈一样亲切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？”沈小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，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。我关切地追问：“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？可以跟我说说，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。” 沈小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支支吾吾地说：“我不太懂，我只谈过一次恋爱…… 总感觉付总好像喜欢我。”听到这话，我的心猛地一沉。看来，付锐山的心思如同章鱼的触角，伸向了各个方向。我强装镇定，保持微笑：“这个问题很简单，关键是你喜不喜欢他呢？”沈小辛有些害羞地承认了：“你说，如果玥玥知道我和她口中的付叔叔在一起了，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？”“这件事，玥玥怎么想其实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付总的想法。”沈小辛满脸幸福，眼睛里仿佛闪着光：“他对我真的很好。你还记得他送我的羊排吧？”我微微点头。“而且每次只要我说需要接送，他都会来接我。”我继续点头表示认同。“还有 —— 我觉得我和他有很多共同语言，一聊到美食，就有说不完的话。要是我和他真在一起了，我还能和他一起研究新菜式……” 沈小辛已经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之中了。我越听，心里越不是滋味。之前我还在猜测，付锐山到底喜欢的是我，还是沈小辛，或者说，他对我们俩都有好感。那时我还坚信，他喜欢的肯定是我，可现在看来，十有八九，他对我们俩都动了心思。看着沈小辛眉飞色舞、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，我不禁冷汗直冒。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一个长相普通的同性所威胁，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。最后，沈小辛问道：“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我吗？我简直不敢相信。”我思索片刻，斟酌着言辞说道：“付总是怎样的人啊？他层次比我们不知道高多少，我们哪能轻易看透他的心呢？不过，我感觉他是喜欢你的。不然，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？他难道是那种随随便便对女孩子好的人吗？我想，他多半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对你好的。”沈小辛又问：“他私下里从来没有给你发过信息，或者打过电话吗？”我故作回忆的样子：“还真没有…… 哦，不对，有一次他给我打电话，是确认他家妞妞签字的事情。可能他觉得和我有距离感吧。” 我补充了一句。沈小辛被我说服了，说道：“也许是因为你太漂亮了，他反而对你没想法。”“关键是我对他也没那种想法呀。”“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？”我给沈小辛出主意，告诉她一定要矜持，故意冷落付锐山：“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，多少女人上赶着讨好他，好不容易遇到你这样冷淡的，和以往的人不一样，才能引起他的兴趣，让他动心。”一天晚上，付锐山又在群里吆喝着周末聚餐。我见状，马上通过小窗联系了他。“这次要是付总也约了小辛，我就不参加了。”付锐山立刻打电话过来。接通电话的瞬间，我眼泪夺眶而出，连“喂” 的一声都带着哽咽。他马上关切地询问我怎么了。“难道你真不知道原因吗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喜欢沈小辛。” 我顿了顿，装出很委屈的样子，“我正难过着呢，不想掺和到这种事情里。”付锐山那头沉默了几秒，随后哈哈大笑起来，说我误会了：“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小辛呢？这怎么可能呢？”我便把沈小辛的种种猜测一一列举出来：“如果这都不算喜欢，那什么才算喜欢？”付锐山连说了好几遍“这是大大的误会”，然后朗声笑道：“你们这些小女孩儿啊，我喜不喜欢你，你自己难道没感觉吗？”“我哪敢往那方面想啊？”付锐山叹了口气：“渊渊，你太美好了，是我不敢往那方面想。”适当的矜持和扭捏还是必要的，不然，怎么能激发男人征服女人的欲望呢？
“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人，如果真和你在一起，我担心照顾不好你。小辛很会做饭，性格又温柔，她要是和你在一起，肯定能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。她比我更适合你，所以我有点自卑。”“我很担心你。今晚，我必须见到你。”
付锐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，听起来异常坚定。我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，已经快十点了。这个时候见面，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，我心里再清楚不过。可如果今晚我克制住了，付锐山会不会觉得我太故作姿态，从而对我失去兴趣？我想，如果让那些讨厌绿茶的人来描述我当晚的表现，他们肯定会说我装作梨花带雨，实则是在投怀送抱，心机太重。我承认他们说得没错。我确实哭得梨花带雨，娇弱地投入到付锐山的怀抱中。等他慢慢哄着我不再哭泣，我又表现出不忍心，觉得对不起沈小辛。付锐山沉思片刻，说道：“我去处理这件事，你别担心。”我伸出雪白的手，按住他宽厚的手：“不要。还是我去处理吧，你一个大男人夹在中间反而不好办。”我又叮嘱道：“我们在一起的事，暂时先别告诉玥玥，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。” 付锐山倒是满不在乎：“玥玥是个明事理的姑娘，不用担心，她会理解的。”我撒娇道：“我和她是好朋友，如果她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，肯定饶不了我。”付锐山笑着连声说好，一边说着，一边让我坐到他腿上。那一刻，我脸颊发烫，羞涩得几乎抬不起头。这一夜的结果，果然让付锐山惊喜不已。不久，付锐山睡着了。他睡得很沉，鼾声如雷，整个房间似乎都在跟着震动。我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他。他脸上有着深深的法令纹，皮肤褶皱纵横，还零星分布着一些棕褐色的斑点。看着他，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杨镒那如巧克力般光滑紧致的肌肤。谁说爱慕虚荣的女人是不劳而获？这么多年来，我在男人身上花费的心思和精力，难道就比那些只专注于学习和工作的女生少吗？如果把钓男人当作一份事业，那么此刻，有多少女生愿意和我交换人生，躺在付锐山的身边呢？老男人的味道，并不好闻。老男人的亲吻，也并不美好。这份苦，那些口口声声说靠自己奋斗的女人能忍受吗？又有谁能说，我的种种努力，就不算奋斗呢？这世间，究竟是谁定义了什么是奋斗，什么又不是奋斗呢？心理学课程让我明白，“谁掌控的信息越多，谁就能更好地掌控谈话的走向”。刚才那一番亲密接触后，即便精疲力竭，我也没忘记给付锐山做心理疏导。我们同盖一床被子，说了很多掏心掏肺的话。在付锐山处于贤者时间时，他向我敞开了心扉。
我怎么也没想到，付锐山的女儿妞妞，并非他前妻所生，而是他前前妻的孩子。
他前妻和他没有孩子，而且前妻自身事业有成，也不想为了生孩子耗费精力。
付锐山对此很失落，加之两人因工作繁忙聚少离多，前妻受不了他的冷落，最终出轨了她的助理，并主动告诉付锐山，要求协议离婚。付锐山轻轻抚摸着我的背，缓缓说道：“当时她嫁给我没多久，就发现怀孕有些问题。大家都建议我们做试管，可她事业心太强，担心生孩子会耽误工作，不愿意尝试。我虽然还想要孩子，但还是尊重了她的意见，想着只要两个人能好好过日子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“结果没过多久，她就在别的地方开了新公司。“我们的婚姻走到后来，她完全不愿意为婚姻做出奉献和付出。“毕竟夫妻一场，家里最大的一套别墅，她现在还住着。不过她没有产权，只有居住权。我们约定好了，如果她一直不再婚，就可以继续住下去，要是再婚了，就得把别墅还给我。”我在心里暗自思忖，付锐山和前妻离婚的根本原因，还是他想要个儿子，而他前妻连尝试一下都不愿意。我太理解他的这种想法了。当我知道自己原本还有个妹妹被送出去时，在感到后怕和庆幸的同时，我也问过妈妈，既然家里那么穷，为什么她和爸爸还要生孩子？我永远都忘不了妈妈的回答：因为爸爸还想要个儿子。当时妈妈意外怀孕，他们也想看看是男是女，万一是儿子，就干脆生下来。“所以，如果生的不是妹妹，而是弟弟，被送走的人就是我吗？”妈妈沉默了许久，最后轻轻嗯了一声。
我只能感慨自己算是不幸中的幸运儿。倘若当年出生的是弟弟，即便小时候的我再活泼、可爱、机灵，估计也难逃被送人的命运吧。
父亲已经有了哥哥，一个穷到要送孩子的男人，都还心心念念想要儿子，那么，以付锐山如今的身家，他又怎么会不想有个自己的儿子呢？
我带着娇羞的模样，依偎到付锐山身旁，轻声说道：“付总，您这么有男子气概，怎么会有女人不愿意给您生孩子呀？”
付锐山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子，笑着说：“咱们都这么亲密了，还叫付总可就不合适啦。”
“我总不能跟着玥玥叫付叔叔吧？” 我故意逗他。
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，又是打情骂俏，又是讨价还价，折腾了好一会儿，最终商定：以后我称呼他为付老师。
付锐山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，让我愈发清醒，难以入眠。
我索性起身，走进书房，打算看看书。
付锐山没上过大学，对于自己如何发家致富的过往，总是含糊其辞，不愿多谈。
他书房里的书，尽是些像《赢》《商业的本质》《雪球销售法》这类，光看名字就让我脑袋发懵的商业书籍。
老话说得在理，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，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。
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初来深圳的第一年，那年年前我坐飞机回老家所在的省会城市，在机场看到某个富豪“独立” 女友写的书。
对于像我这样的“绿茶” 而言，“独立女性” 不过是个人设罢了。
做做样子、摆摆姿态就行，可千万别假戏真做，到最后感动不了别人，反倒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我拉开窗帘，放眼望去，远近的摩天大厦依旧灯火辉煌，五彩斑斓的光束相互交织，射向夜空，将夜幕映衬得黑红黑红的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，看来有一步棋，我不得不走了。
暑假来临。
单位组织批改试卷的工作，每天报酬八百元。
我们部门，沈小辛和我都报名参加了。
付锐山得知我报名的事儿，很是数落了我一番。他说，要是缺钱就跟他讲，何必去挣这份辛苦钱。
说完，他不由分说，非要塞给我一张银行卡，里面存了整整二十万。
长这么大，还从来没有人一次性给过我这么多钱。
要说不感动，那是假的。
说不想要，同样也是假话。
可眼下，还不是收钱的时候。
我对他说，钱，我能自己去挣。我和他在一起，从来都不是贪图他的钱财。
付锐山什么都没说，只是满眼怜爱地看着我。
批改试卷的地点在广州，我和沈小辛住同一个房间。
我提前和付锐山沟通好，让他少打电话，我们通过微信联系，还跟他说：“我怕刺激到小辛，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咱们的关系。”
到了晚上，沈小辛拉着我聊天，说不明白付锐山为什么突然对她冷淡了。
我心中暗喜，却不动声色地说：“大概，他太忙了吧，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。”
沈小辛接着说：“玥玥也是这么劝我的，你说我要不要联系他呢？”
我稍微思考了一下，说道：“联系一下也无妨，看看他怎么回应。”
沈小辛又把刚买的包拿出来炫耀，那是一个粉色的 Gucci 超迷你手袋，材质是帆布的。我只扫了一眼，就知道这小包价格不到一万。
她满脸兴奋地说：“一想到改卷子能有一笔收入，我就提前消费了，这包好看吧？”
我连忙附和：“好看，真的很好看。”
看着沈小辛兴致勃勃的样子，我灵机一动，给付锐山发消息：“刚才小辛拉着我聊天，原来她已经有了追求的男生，那男生还送了她最新款的粉色 Gucci 小包包。不过她嫌弃那男生家里穷，打算骑驴找马呢。小辛可能会联系付老师哦，付老师能扛得住这诱惑吗？”
付锐山回复道：“没什么诱惑可言。” 接着又说：“要是你喜欢包包，也去买一个。看中哪款就买哪款，回头找我报销就行。”
我自然跟他说，我不需要。
在返程的高铁上，我问沈小辛有没有联系付锐山。
沈小辛神情有些落寞，告诉我联系了，可付锐山一直没有回复她。
“你看，我和玥玥说的没错吧，付总太忙了。”
“他该不会是讨厌我了吧？”
我用夸张的语气说道：“怎么可能？！你又单纯又可爱又善良，我要是个男人，都想把你娶回家了！”
“真的吗？” 小辛虽然高兴，但对我的话还是将信将疑，“男人还是更喜欢漂亮的吧？”
我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喜欢归喜欢，可他们都只想着和我谈恋爱，一到谈婚论嫁，跑得比兔子还快。”
在适当的时候，在同性面前卖惨，能博取同情分，于是我又说：“你应该听玥玥说过我和前男友的事了吧？”
小辛有点尴尬，赶忙找话安慰我：“你别太难过，我和玥玥都觉得会有更好的人来珍惜你。”
我拍了拍手，说道：“我也这么想。跟你说，自从经历了前男友那事儿，我看到男人简直…… 恶心！我现在就只想和女人交朋友。”
“我也是！我最近在追一部叫《我的天才女友》的电视剧，感触特别深，遇到事儿的时候，只有女人能帮女人，因为只有女人真正懂女人。”
这句话后半句倒是没错，只有女人真正懂女人。不过当你遇到事儿的时候，可千万别指望女人会帮你。
她们不坑你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。
我在心里冷笑一声，打开手机，开始读《赢》这本书，打算这两天就把它读完。下次见面时，我随便从书里挑几个地方向付老师请教，他肯定会对我这个学生的表现很满意吧。
付老师显然十分满意当下的状况。付锐山向来不喜欢用那所谓的“小雨衣”，其实我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，不过还是佯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，轻声问道：“要是不小心有了，可该怎么办呀？”付锐山惬意地往后一仰，满不在乎地说道：“有了就结婚呗。”即便两人已然亲密无间，可该有的推辞话语还是得说上一说。“我总觉着自己还不够成熟，经济上也不够独立，实在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当孩子妈妈的准备。”付锐山连忙安抚我，让我别担忧，还信誓旦旦地承诺，如果真怀上了，马上送我一辆车，“你看上哪款，咱就买哪款。”我佯装生气，果断拒绝道：“这又不是交易，我才不要。等我自己有能力了，我自己买。”付锐山赶忙哄我：“这哪能算交易呢？这是庆祝呀。等咱俩结婚了，除了送车，再给你单独买个小公寓。以后你要是跟我闹别扭，随时有个地方可以去。男人爱女人，不靠房子车子，靠啥给女人安全感呢？靠一张嘴吗？”不得不承认，付锐山哄起女人来，还真有一套。我再一次被他打动了。没过多久，我真的怀孕了。付锐山得知后，又拿出了上次那张银行卡，叮嘱道：“我又往里面打了三十万，你想买啥就买啥，想吃啥就吃啥。马上要当妈妈了，心情可得好。”是时候收下这张早该属于我的卡了。他主动提出要去我家提亲，我妈一开始嫌弃他年龄大，可收了他包的大红包后，态度立马转变，改口道：“年龄大的男人会疼人。”付锐山倒也没有食言，从家里回来后，我们先去领了证。不到一周，他承诺的车就兑现了。不过，我没挑太贵的车。他人都已经是我的了，在买车这事上，没必要太过张扬。至于之前说的小公寓，我主动提出不买，而是提议重新买套大的新房一起住，“我想我应该不需要生气的时候特意躲出去。”付锐山却坚持要买一套小公寓，而且只写我的名字，“前段时间我刚投了个项目，现在手头钱不太充裕，只能先委屈你，买个小房子。”可让我没想到的是，与此同时，一份拟好的婚前协议摆在了我面前，“这涉及公司股权，主要是股东们的意思。”我没想到付锐山竟然对我防备到这种地步。可亲也提了，孕也怀了，如果现在不结婚，实在是骑虎难下。好在，只过了两天我就想通了。听说某茶妹妹签的婚前协议，离婚后只能分到一块钱，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这份婚前协议呢？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，我才告诉王玥和沈小辛，我要结婚了，对象是付锐山。王玥依旧淡定如初，沈小辛当时脸都白了。实在没办法，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，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别人的感受了。再说了，她从来都算不上是我的朋友。一切似乎都很完美，只是，付锐山前妻住着的那套大别墅，恐怕近几年都收不回来。还有，我们没有在深圳举办婚礼。付锐山说他都三婚了，要是大操大办，恐怕会有人看笑话。我表示理解。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委屈的，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一场婚礼，就跟付锐山闹不愉快。在深圳，付锐山只请了两桌，都是他关系特别好的朋友。王玥没来，不过她父母却在受邀之列。而在我老家，付锐山给我办了当地规格最高的婚礼，所有费用都由他承担。我妈、我哥、我姐都十分满意。我也算是在亲朋好友面前风风光光地出嫁了。婚礼那天，我晒出了结婚照，向全世界宣告，我，蒋渊渊，嫁人了。或许有人觉得我这样不值，但我不这么认为。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，从来不缺年轻漂亮又有点小聪明的女孩儿，不然，它怎么会被人称作“雌都” 呢？嫁给付锐山，普通人奋斗一辈子才能拥有的房子和车子，我轻而易举就得到了，更何况—— 我还能跟着他学习做生意。付锐山，对我来说，是最好的选择了。杨镒结婚了，对象是我们高中班上的一个女同学，家境与他家相当，可谓门当户对。新郎新娘走过来跟我打招呼，“王玥！老同学，你怎么没和同学们坐一桌呀？”我指了指旁边的老妈，说道：“今天陪长辈呢。”我们这一桌，大多是杨镒父母的朋友。其中就有付叔叔的前妻。阿姨依旧那么优雅。我试图从她的举手投足、一颦一笑中找出憔悴的迹象，可始终一无所获。我听到阿姨侧过头对我妈说：“老付下个月又要结婚了，你收到帖子了吧？”我妈点了点头。阿姨又自我解嘲地说道：“他还给我发了一份帖子，我说我才不去呢。我问他请几桌，他说根本没法跟我们当年结婚时比。老付呀，可真够逗的。”我心里有些诧异，但也并不意外。离婚后，阿姨和付叔叔依旧是合作伙伴。听说，付叔叔出于愧疚，家里财产按四六分。他拿四成，阿姨拿六成。他们家那套海边的大别墅，我妈都羡慕不已，归了阿姨。更不用说现在付叔叔的公司里，阿姨还是大股东。据说，两人见面寒暄、谈业务，关系没什么变化，让那些想看热闹、等着吃瓜的人挺失望的。因为蒋渊渊是我介绍给付叔叔认识的，我妈怕得罪阿姨，还特意带我去她家赔礼道歉。阿姨特别善良，说道：“这事不怪玥玥。老付这人思想太传统，老早就跟我明说过，他必须得有个儿子来继承家业。我呢，实在不想在这种事上多费精力。” 阿姨还说：“再婚，我压根没打算。我都混到这份儿上了，也该享受享受萧亚轩的快乐了，对吧？”再说说蒋渊渊。她两年前结婚了，对象是付锐山。当初得知她和付锐山在一起时，其实我并没有太惊讶。第一次带她去见付叔叔的时候，看到付叔叔的眼神，我就什么都明白了。可我作为一个晚辈，又怎么好去戳破呢？更何况，我爸和付叔叔还有业务往来，我得罪谁，也不能得罪他呀！但是，让我看着他俩打情骂俏，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舒服。我只能选择不掺和这事儿。至于沈小辛，生活过得相当有情趣，在找对象这事儿上，一向眼光极高—— 我真没想到她也喜欢上了付叔叔。大概只能解释为，金钱的魅力太大了吧。我旁敲侧击过沈小辛，可她就是执迷不悟，被迷了心窍。我做了我该做的，之后，就任由事态自然发展了。蒋渊渊婚后，剖腹生下一个女儿。据说付叔叔多少有点失望，想让她再生个二胎。蒋渊渊也不是完全不同意，就跟付叔叔谈条件，要求修改婚前协议。或许是没谈拢吧。最终，两人还是离婚了。蒋渊渊消沉了好一阵子。最近，又听说她打算辞职的消息。婚礼现场，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杨镒和他妻子的婚纱照片。和所有的婚纱照一样，新郎新娘的甜蜜与幸福，仿佛都要从屏幕里溢出来了。郎才女貌，风华正茂。我突然想起两年前，朋友圈里蒋渊渊在老家办婚礼时的现场照片。九宫格。大多是她穿着传统结婚礼服的单人照。当时我仔细看了好几遍，没有一张照片里出现过付叔叔的脸。最后一张照片，是齐胸的半身照，新郎新娘的头都被截掉了，只露出了两朵镶着金边的大红色胸花。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茨威格的那句名言，“她那时候还太年轻，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，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”
（完）
